歸路,在前方

曾比特唱《繁花》的插曲。基本上,不論劇與歌,都是香港上世紀八十年代的二次創作。

  「爆炸頭」唱得出奇的好:深情,蒼涼,無限低迴。尤其是《再回首》(1989年),勝過原唱的蘇芮/姜育恆。

  為甚麼要「再回首」?通常,只因為「眼前無路」(《紅樓夢》),於是對舊時、舊人、舊地等眷戀,依依不捨。甚至希望,一切可以時光倒流。

  當然是顛倒妄想。過去的,已成過去,不可能再回頭。

  希臘神話早有勸諭:「天琴座」的奧菲斯,為求亡妻復活,不惜下地獄懇求。終如願,可惜離去時,忍不住回頭看一眼,令重生的妻子變成鹽柱。

  飲恨。但既成過去,為甚麼還要「再回首」?因為我們對「時間」有不同的理解。

  中國人有一句「視死如歸」。藏傳佛教亦有指引:人世間花花世界,俱是虛幻;為離世後,作往生的準備,盡量擺脫輪迴之苦,才是正理。

  如果真的可以這樣想,正是應了諺語:「過去種種,譬如昨日死。」應該積極向前:「未來種種,譬如明日生。」

  所謂「歸途」,不是在過去,要我們往回跑,而是在未來,一路向前走。

  隨著時間過去,智慧與經驗增長,我們應越走越快,越走越輕;舊的包袱與重擔,統統可以卸下。

  欠債已了,為甚麼還要重拾起來,舔吮吻啜?一來阻礙前進,二來非常不衛生。還不趕快拋開,向更高層次進發?

  總有人癡迷,選擇沉溺於過去的時光。「我為花迷還未醒」(唐滌生《帝女花》),不惜葬身於「繁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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