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台北大直,新開的餐廳等待我的朋友夏雪,窗外下起了細細的雨,這是我很熟悉的台北的雨。
不得不說,台北是座很懂得下雨的城市,它總會在你某個暫時不想看見陽光的瞬間,輕柔地開始飄雨。難怪這\xf9堛漱H們總能寫出那麼輾轉反側的歌、那麼優美繾綣的字。
台北的雨,不像熱帶城市一般暴烈突襲,它就是那樣溫溫柔柔,情不知所起地翩然而至,像化骨綿針,在心中最柔軟的位置,刺下細細密密的傷口。滲入絲絲縷縷——那不叫痛,是冰涼,那種冰涼甚至有點兒麻醉作用。彼時看向窗外,腦海\xf9堛獐~傷一陣陣襲來,像潮水,但洶湧潮水被那雨化解,融入青墨色的遠方山巒中,漸漸化成小巷路燈的一片模糊昏黃。在這個城市,連疼痛,都是溫柔的。
夏雪舉著傘從窗邊而至,髮絲沾了細細的雨水,眼睛更是清涼有神,她從新竹一大早送了兒子去幼稚園,便匆匆趕來台北見我,只因為我一句「現在需要你」。我們這些年時不時在香港和台北見面,見證著她從少女作家到了全職媽媽,她的付出,我都看在眼\xf9堙C而她也隨著年齡的增長,更加成熟與靜美,那是母性的美感。
這次見她,難得的不是與她兒子一起。當她暫時脫離母親身份,讓我更加直觀地懷念起那個當時一起歐遊,一起寫書的女子。說好的下一次長途旅行也不知道何時才能成行,但不知不覺間,我們當時互相傾吐的煩惱和喜悅,早就成了上一幕劇情,彷彿蒙上了一層水氣。人生,就是一場雨、接著一場雨,連綿地讓你記住傷痛,而雨停之後,總會萬物復蘇草長鶯飛,這也許就是下雨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