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學生問搜尋引擎「為甚麼男朋友會打我」，另一個在寄給單
戀對象的電郵中威脅要自殺，還有同性戀青少年在線上日記中公開
與恐同父母的爭拗……這類案例數以千計，每次人工智能（AI）監控
軟件都會立即提醒華盛頓州溫哥華市公校的工作人員。全國許多校區都已轉向科技，學
校配發的裝置全天候監控，偵
測任何危險跡象，在努力應對學生
心理健康危機和槍擊威脅。《西雅圖
時報》和美聯社的記者在申請有關溫
哥華校區監控技術的記錄時，無意
間獲得了近3500份未經刪減的敏感
學生文件。
文件顯示，學生使用筆記本電
腦不只在完成學校功課，還在應付
個人生活中的煩惱。
學生們寫下了關於憂鬱、心
碎、自殺、上癮、霸凌和飲食失調
的文章，還有詩歌、大學作文以及
與AI聊天機器人玩角色扮演。
缺乏防火牆保護
溫哥華校區的教職員和任何擁
有檔案鏈接的人都可以讀取所有內
容。這些文件沒有防火牆或密碼保
護，學生的姓名也沒有被抹除，存
在巨大的安全風險。
監控工具經常幫助輔導員接觸
到那些可能在默默掙扎的學生，但
溫哥華公校的案例提醒我們，監控
技術在美國學校中可能造成意想不
到的後果。
在某些情況下，該技術暴露了
性小眾（LGBTQ+）兒童的身份，侵
蝕了師生之間的信任，卻無法完全
確保學校安全。
開發追蹤學生網路活動軟件的
Gaggle安全管理公司認為，若不監
控兒童，就等於放任他們在「沒有圍
欄或監控員的數字操場」上玩耍。
全美約有1 5 0 0 個校區使用
Gaggle的軟件追蹤約600萬名學生的
線上活動，同樣承諾透過AI輔助網
路監控來保障兒童安全的公司還包
括GoGuardian和Securly等。
自疫情以來，監控技術的需求
一直很高。根據聯邦參議院的調
查，2021年有超過7000家學校或校
區使用GoGuardian的監控產品。
監控學校配發設備
溫哥華校區對於公開這些文
件表示歉意，不過仍強調監控對
於保護學生的福祉是必要的。該
市Skyview高中校長梅耶爾（Andy
Meyer）說：「保護學生是無價的。
每當知道有這樣的事情發生，而且
我們可以介入，我們都覺得這是非
常正面的」。
Gaggle使用機器學習算法，每
天24小時透過學校配發的筆電或平
板，或當學生使用個人設備登入學
校帳戶時，就能掃描學生在網路上
搜尋或撰寫的內容。2024年夏季簽
訂的最新合約顯示，溫哥華校區三
學年的使用價格為32萬8036元，大
約是多聘請一位輔導員的費用。
算法可偵測到欺凌、自傷、自
殺或校園暴力等問題的潛在跡象，
然後將截圖傳送給人工審查員。如
果確認問題可能很嚴重，公司就會
通知學校，直接致電學校官員，甚
至可能會聯絡執法單位進行福利檢
查。
記者發現，Gaggle儲存了觸發
每項警示的活動截圖，而學校官員
不小心提供了連結，卻沒有意識到
它們並沒有密碼保護。
G a g g l e 之後更新了系統。現
在，72小時之後，只有登入Gaggle
帳戶的人可以檢視截圖。該公司表
示，在72小時內，這些鏈接必須無
需登錄即可讀取，以便緊急聯絡人
迅速回應，他們通常會在深夜透過
手機收到這些警示。
在溫哥華校區，監控技術標記
了1000多份自殺文件和近800份暴
力威脅文件。雖然許多警報都很嚴
重，但也有許多被證實是誤報，比
如有學生寫了一個場景帶有輕微的
暴力意象的短篇故事後，被叫到校
長辦公室。
雖然學校持續使用監控技術，
但其對學生安全的長期影響尚不清
楚。
一項2 0 2 3 年的R A N D 研究發
現，只有「少數證據」顯示AI監控的
好處或風險，結論是「迄今還沒有任
何研究全面檢視過這些計劃如何影
響青少年自殺預防工作」。
美聯社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