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則久違的微信。
突然找我的人,是我曾經的一位室友,當年大學初畢業,與她還有另一個女生,三人合租在一個三房單位,雖然我們各有個性,但相處融洽,也算是相依為命。後來,大家各有人生安排,便分道揚鑣,她也結婚了。
我們大約有四年沒見,忽然地,她找我吃飯,約在銅鑼灣的咖啡店。她還是和以前一樣,穿著斯文得體,臉上永遠帶著作為心理學家的冷靜表情。曾經,無論我和她分享甚麼狗血事件,她都非常淡定。如今還是一樣,步入婚姻的她不甚滿意丈夫,卻也能夠自圓其說,只是,平淡得不能再平淡的婚姻就像一泓深深湖水。我知道她冷靜外表下的瘋狂,她極度需要最為刺激的工作,只有在工作中,面對那些發瘋的人類,去撫平他們癲狂的內心,她才能得到滿足。婚姻,不過是想有個伴,她拒絕生育,只想過好自己的一生。
想起我們住在一起時,她人生中發生的那些傷痛——生離死別都這樣轟轟烈烈過去了,現在她得到了對她來說最刺激的工作,也得到了最平靜的陪伴。我很為她高興,這就是她想要的。
她說起另一位性格更加乖張的室友,那位室友因為原生家庭的重男輕女,不甚懂得愛自己,極度節儉,斤斤計較,時常也給我們造成困擾。如今的她,已經成為公司中層,自己獨自租住嶄新套房,「我給下屬的利是不是20,是50。」她說。我也為那位室友高興,不是為她升職加薪,而是為她終於肯好好對待自己。
我很幸運在最年輕的時候和她們相依為命,那時候我們甚麼也沒有,也看不見未來。但回頭看,我們都在得到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