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寫詩的 弦(在往後日子,大家仍稱他為詩人 弦),當上了《聯合報》副刊總編輯。
那時仍屬文青的我,曾投稿到《聯合報》,竟獲得 弦「破格」把文章刊登在副刊上。找到當年唯一一次出現在聯副的文章《走在樹林\xf9堙n,那是一趟到山林看紅葉的經驗:「秋天,林\xf9堛爾邪食陶n綿綿的地毯,還是混雜著紅色、黃色、紫色的地毯呢。燦爛的落葉顏色,會發光似的,把整個樹林都點亮了。」
說 弦「破格」刊登我的文章,是一直以來,聯副刊登的多是成名作家/文化人的作品。我這名文青投稿, 弦肯採用,是對我的最大鼓勵,讓我日後有信心,繼續去寫我想寫的人與事。
十年後到台灣訪問 弦,對不再寫詩,詩人有話說:「一日詩人,一世詩人,希望我只是睡火山,而不是死火山,待我醒來時,在我的火山口還會冒火。」
「生命既短且長,就得看你如何支配。我對編輯工作無怨無悔,只是不能兩全。」
當上副刊總編輯, 弦應酬、飲酒、飯局可多。他說得對:「不能兩全。」不寫應酬詩、應酬文章,一個人仍可活得精彩。
張愛玲寫了篇短文《把我包括在外》,刊登在聯副。文壇,一如眾多文化人/作家,愛「圍爐取暖」,加入這個/那個組織。獨來獨往的張愛玲,把話說得清楚:「不要把我包括在內」,她的文章標題《把我包括在外》,很有黑色幽默。
弦不再當總編輯,離開台灣,移居加拿大。與文壇告別了, 弦會不會也想說:「把我包括在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