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話短說:活著

路過金鐘太古廣場3期(PP3),有英文廣告語:「Long story short, I survived」(長話短說,我生存下來)。

  言簡意賅,很喜歡,相信亦是許多人的心聲。這幾年,跌跌撞撞,一仆一碌,終於勉強站起來,拍拍身上塵土。

  「冇事!」沒穿沒爛,打起精神,撿回眼耳口鼻,繼續向前走,一定要當沒事發生過。

  說慘,小兒科。幾時及得上中日戰爭/內戰/文革等?年輕時,讀近代史,驚心動魄,問前輩:「當時,你們到底怎樣活過來?」

  總是低下頭,思考良久,欲語還休,然後淡然道:「還不是照樣每天的過……」

  奇怪,不訴苦,不悲,不怨,水波不興,若無其事的活著。

  現在,算是有些少經歷,才明白:要是開解不到自己,保持心理平靜,早就死了,或常見的「精神病發作」,瘋了。

  像有些朋友,貴/賤價賣樓,匆匆移民去,得意洋洋,曾經以為高人一等。

  又有朋友,情緒不良暴發,憤然辭職,上街打砸燒;發洩過後,再也找不回工作。

  當事人以為「事過境遷」,舊同事卻有共同記憶:「激到出汁!」從此割席。

  亦有朋友站錯隊,出錯力,發錯聲,寫錯文,現在每日戰戰兢兢,活在恐懼中。

  高處有貴人墮下,低處有新人上位;有朋友貧病交逼,又有朋友不知節制,吃喝玩樂過度,死於多種器官衰竭。

  杜甫《秋興》說得好:「王侯第宅皆新主,文武衣冠異昔時。」休論是非對錯。

  不論你喜歡與否,時間照樣向前推移。一不小心跟不上,從此落後,求出無期。千言萬語,返回題目那一句:長話短說,活著,才是正理,其他慢慢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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