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諾拉》

(吳沚默)

  終看了橫掃奧斯卡的《阿諾拉》(《Anora》)。挺喜歡導演Sean Baker之前的作品,他總是將鏡頭對準弱勢群體,拍出他們的五光十色。這次的《阿諾拉》,主角是一位俄裔脫衣舞孃,漂亮嬌嗲,善於取悅男人,在一次不經意接待中,超級富二代被她深深吸引,她很快深陷在紙醉金迷世界中……

  看起來,這是一個《麻雀變鳳凰》、再變返麻雀的故事,有些老套。富二代媽媽開出「離開我兒子」的價格竟然只是一萬美元,這比起我們在肥皂劇看到的相差甚遠。而故事最後,這位女子竟然和一直負責押送自己的俄裔打手產生了惺惺相惜,甚至為了表示感謝,竟主動跨坐在男人大腿上,用她一貫擅長的方法「回報」。當時,我一邊心\xf9堣j叫「求求不要這麼俗套啊!」,一邊看見她已經坐上去了。最後男人要吻女人,女人竟然崩潰哭了——她是性工作者,很少親吻客人,在這一刻,她感受到了真情的不堪。真的很像三流短劇啊!

  但,我能理解為何它能得獎。這個故事大概不是關於愛情和錢,是關於階級和政治:舞孃的本名Anora,是「石榴、光芒」的意思,而她卻不肯承認自己這個有著異族特色的名字,一直自稱Ani。這是一個破碎的美國夢,年輕異族女子在此地要靠著性服務維生,而唯一擁有愛情感覺的對象,竟然也是因為她那蹩腳的俄語而接近她。同時,儘管富二代已經家纏萬貫,卻要靠著與一位妓女結婚而得到美國身份,達到反叛父母的目的。種種諷刺,令這個故事,從身體與愛情的矛盾,上升到身份與認同的矛盾——不過,若是要這樣過分解讀才能得到奧斯卡垂青,怎麼都有點勉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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