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社交網站寫舊鄰居越南婆婆的故事,讀者反應之熱烈出乎我意料。原本以為兩三篇可以完結的故事,寫了十一篇,讀者的興致不減。
結局篇跟讀者期望的不同,沒有高潮,也不是鬼古,我一直擔心讀者會失望,沒想到他們依然喜歡。結局是,我沒有明確跟鄰居Say No,但在掛斷她電話之後,我們差不多斷絕了來往。
前些日子,我無意中看到一篇談論日本文化的文章,文章提及,日本人不習慣讓人難堪,所以他們很少直接拒絕人,一清二楚Say No。通常,日本人如果同意或答應做甚麼事,他們會說Yes。但如果沒有任何回應,那就是拒絕了。我無意中做了一次日本人,行使了日式拒絕。
留言的讀者中有不少人表示跟我一樣,不懂得Say No。原來,拒絕他人並非人人都具備的能力。所以,當他們看到「日式拒絕」發揮了它的功用之後,表現得非常興奮,為我感到「爽」。
對此,我特意詢問了我在瑜伽班的一名日本人同學。她說她討厭日本文化中這種No Answer的曖昧文化。很年輕的時候,她嘗試約一個她很欣賞的同班同學,一起去看某一場電影,對方一直沒有回應。結果,直至那一天結束,她才知道對方拒絕了她。
「你能想像過程中那種折磨嗎?」她問我。我閉上眼睛想像了一會,我猜我能明白。由於不知道對方的答案,也不知道究竟要等多久,每一分鐘都讓她失望、焦慮,但又重燃希望。結果,她一整天都在遭受這種折磨。若有選擇,還不如Say 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