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 復旦大學國際政治系教授
2024年美國總統大選結果幾已確定,特朗普將以很大的優勢戰勝民主黨候選人賀錦麗,在全美打出一波「紅潮」。
觀察這場選舉至今,我最深的體會是,民主黨這一側的表現和賀錦麗本人的特點高度重合,那就是不到實際檢驗能力的時候,光靠那些象徵性東西的鼓吹都看上去很強,而一旦真實檢驗一下,發現大家其實都不買帳。
這場選舉的結果一定程度上可以理解為美國民主政治回歸常識的選舉。長期以來,民主黨偏離美國民眾具體感受,無視底層人民在物價、福利、移民上現實的經濟生活問題,在宏觀數據和媒體上進行大規模操控。如果選舉期間你看美國的媒體,看到的是一種情況,而實際投出來的效果又是另一種情況——民主黨和相關精英媒體在美國塑造了一個大型的「回音壁」,而由這個「回音壁」所塑造的假現象今天被美國選民的選票擊破了。
從這點看,美國的這次選舉還算是一定程度上顯示了美國制度中某種自我修復和校正機制。證明在美國社會,大多數老百姓仍然遵循恩格斯在馬克思墓前說的話:
「馬克思發現了人類歷史的發展規律,人們首先必須吃、喝、住、穿,然後才能從事其他活動……其他一切都無法凌駕於經濟基礎之上。」
此時此刻,美國民眾最真實的呼聲就是他們對民主黨不滿意,想要換特朗普去做一下,而持這種主張的民眾在投票的人中更多一些。在選舉前大家就有一個共識:投票率高是有利於「懂王」的,而許多美國民眾在這一屆選舉中願意走出來,認真地去投票了。
而在民主黨這一側,其實無論是拜登還是賀錦麗,都不會影響最後失利的結果。兩人的缺點都非常明顯,美國民眾究其根本而言,首選的不是領導人提供的情緒價值,而是看他們能不能解決他們的問題,賀錦麗死在她真沒有治理方案和治理能力,而拜登則是完全不像一個能夠做好事情的人的樣子。因此,這次大選的結果某種程度上很有歐亨利式小說的味道──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這波「紅潮」是美國保守勢力的一次絕地反攻。而保守勢力的崛起是和自稱美國「進步勢力」的民主黨一系列愚蠢政策雙向奔赴的。然而,從長遠看,引起保守勢力恐慌的經濟結構、政治結構和社會人口結構都不可能發生改變——美國白人的生育率和人口比例一定會持續走低,而美國從全球尤其是拉美抽取的移民的生育率一定是高的,最後的結果一定是「人口替代」,白人成為美國的「少數派」——這個趨勢只可能延緩,不可能逆轉,因為它的底層規律是由經濟驅動的。
這些進來的少數族裔移民,共和黨再怎麼動員,再怎麼呼應他們的訴求,給他們選票,哪怕把他們「歸化」成保守主義者,和曾經的白人「老保」的核心價值也不會完全一致。屬於今天這批「保守主義者」的時代已經結束了,特朗普再幹四年充其量只能是讓這個趨勢慢一點。——轉自《觀察者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