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伯納汀諾恐襲14死血案十周年

2015年12月2日發生於加州內陸區域中心的聖伯納汀諾大規模槍擊事件,造成14人死亡、22人受傷,成為美國史上第13起最致命的大規模槍擊案。事發十年後,隨著公開紀錄與相關人士訪談陸續釐清,這起悲劇被界定為恐怖行動與職場槍擊的事件,其背後牽涉施暴者的童年創傷、網路激進化、家庭因素、職場衝突以及半自動武器的取得等多重因素。

案發當天,聖伯納汀諾縣環境衛生服務處員工於租借的會議室舉行年度教育會議,會議進行到員工在聖誕樹前合照時,員工法魯克(Syed Rizwan Farook)突然離席,隨後與其妻子馬利克(Tashfeen Malik)佩戴口罩並持半自動武器返回會場開槍,當場造成14人遇害,兩名槍手其後則在與警方的交火中身亡。

調查顯示,法魯克自幼於充斥暴力與酗酒的家庭環境中長大,其父親患有躁鬱症且拒絕服藥,母親於2006年申請限制令時,曾形容家中經常遭受無故怒吼、砸物與暴力威脅。法院紀錄顯示,父親曾多次揚言輕生,並於2008年被強制送醫觀察。研究指出,至少七成的大規模槍手曾歷經重大童年創傷,早期暴力環境與未被處理的創傷常在成年後轉為憤怒與絕望。

法魯克在青少年後期開始對暴力行動產生幻想,並逐漸受到網路極端內容影響。他於2004年與鄰居馬奎茲(Enrique Marquez Jr.)熟識後,向對方介紹激進伊斯蘭主義思想。根據聯邦調查局(FBI)對馬奎茲提出的刑事控訴文件,兩人閱讀蓋達組織的線上刊物《Inspire》,並於2011年前後討論多項針對河濱市大學與高速公路的高傷亡攻擊構想。馬奎茲於2011年至2012年間購買兩把AR-15半自動步槍,後向911報案並承認槍枝即為2015年案中所用武器。

雖然馬奎茲在2012年另一起恐攻陰謀破獲後退出計畫,但法魯克並未因此停止行動。他其後在網路上認識正就讀巴基斯坦宗教學校的馬利克。根據當時FBI局長科米(James Comey)於國會作證指出,兩人早在結婚前便已談論「聖戰」與殉道。馬利克是於2014年移居美國,夫妻倆在雷德蘭茲安家,並於槍擊案半年前迎來女兒。

前聖伯納汀諾警察局長接受訪問時指出,馬利克曾於網路表態不願參加非穆斯林節慶活動,而當年的公司舉辦的教育會議雖非正式「聖誕派對」,仍包含聖誕節裝飾,部分員工對其性質亦有所混淆。案發當日上午,馬利克在車上搜尋ISIS相關內容,槍擊後更在社群平台上宣示效忠ISIS領袖巴格達迪,貼文其後被平台刪除。

ISIS在事發三天後於廣播中稱兩人為其「支持者」,但FBI於2016年1月公布調查結論認定兩人為「本土自我激化的恐怖分子」,未發現外部組織直接指揮的證據。

家屬與研究者認為,案發前的多項警訊原本可能引起注意。罹難者考夫曼(Daniel Kaufman)的伴侶雷耶斯(Ryan Reyes)直言:「總會有徵兆。」聖伯納汀諾槍擊案最終成為童年創傷、意識形態激化、家庭壓力、職場矛盾與武器取得便利交織的一場複合式悲劇。

法魯克與妻子馬利克。美國海關與邊境保護局

南加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