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與《蘋果日報》三間相關公司涉串謀勾結外國勢力案今踏入第114日審訊,黎智英第22日出庭自辯。黎智英在其訪談節目提到台灣政府跟從美國的對華政策,令美國與台灣的關係升級。辯方指黎智英當時形容台灣為「國家」,法官杜麗冰亦指黎智英在節目中提及台灣是個獨一無二的國家,而當台灣跟從美國的對華政策時,台灣便可建立獨立國家。黎智英再三否認他從不認為台灣是獨立國家或主權國家,表明他應該改用其他用字去形容台灣。
辯方提到2020年10月1日《Live Chat with Jimmy Lai》的訪談節目片段內容,節目嘉賓為壹傳媒前董事祈福德(Mark Clifford)及 史丹佛大學胡佛研究所研究員邁克爾奧斯林(Michael Auslin)。
黎於節目中指西方國家自知結盟才可對抗中國
黎智英在節目中提到歐洲國家嚴重依賴美國科技,可能會仿效美國對中國的科技制裁,由於中國依賴外國科技,美國對中國的科技制裁亦會使中國難以推進其科技研究。黎智英指美國和其他國家向中國實施的科技禁令,可令台灣科技成爲亞洲的技術中心,美國無可避免地需要加大對台灣的軍事支持,美國更有可能把軍隊部署從日本調配到台灣。由於全世界都承認中國的威脅性,令西方國家之間建立強大聯盟。
辯方多次指出,黎智英在節目中稱歐洲國家無法獨自對抗中國,是否提倡歐洲國家結盟來對付中國,黎智英均作否認,並表示他只是講述當下事實,而自由國家均視中國為敵人,激使外國重新檢視其對華政策,西方國家亦自知它們必須結盟才可對抗強大的中國。
辯方問黎智英會否形容中國是其敵人,黎反問辯方是問中國是「他自己的敵人還是香港的敵人?」辯方重問中國是否黎的敵人,黎稱他不關心中國但關心香港,認為中國是香港的敵人,表明他多年來受惠於香港的自由經濟體系。
稱特朗普有能力帶領西方國家對抗中國
黎智英在節目中評論拜登不斷理想化中國的行動及認為會世界和平,特朗普則懂得如何採取強硬的態度和手段去對付中國,有能力帶領西方國家對抗中國。黎智英否認他提倡西方國家要在特朗普帶領下反抗中國,亦英否認他提倡特朗普採取強硬的態度和手段去對付中國,重申這是均是事實,毋須他提倡。
黎智英供稱亞洲國家如日本、韓國及菲律賓等,均曾以不同方式與中國發生衝突並受到中國威脅,它們無法獨自對抗中國,故需美國的軍事支援,如美國第七艦隊。黎稱他從新聞中得知情況,認為亞洲國家希望得到美國的軍事支援。黎另認為中國當年未準備好與外國打冷戰。
辯方在庭上展示《蘋果日報》工作平台Slack的「港蘋 online news 對話」群組內容,時任《蘋果日報》總編輯羅偉光提到:「中國、台灣新聞要加強,可搵桑普獨立主持節目」,黎智英同意飯盒會中曾討論此事,但因為桑普主張「港獨」,故《蘋果日報》不會邀請桑普獨立主持節目,認為羅偉光疏忽才紀錄在飯盒會重點,相信時任《蘋果日報》社長張劍虹留意到並作出阻止,令桑普獨立主持節目一事沒有實現。黎智英同意法官杜麗冰所指「香港是中國的一部分」,並認為香港並非獨立,而相關節目與「港獨」無關,只是關於中國和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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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日君曾就內地地下教會形勢求見教宗不果
辯方在庭上展示黎智英在2020年10月5日發表的Twitter帖文,內容指梵蒂岡選擇對中國侵犯人權的事情保持沉默,允許教堂被拆毀、十字架被拆除、信徒被鎮壓,認為梵蒂岡的道德領導使人困惑,亦提到香港天主教榮休樞機主教陳日君在88歲高齡仍造訪羅馬求見教宗以提出反對意見,雖然陳日君不獲教宗接見,但黎智英認為陳日君已竭盡所能,其行為亦維護了香港人的道德權威。
辯方播放2020年10月8日《Live Chat with Jimmy Lai》的訪談節目片段,節目嘉賓為壹傳媒前董事祈福德(Mark Clifford)及香港天主教榮休樞機主教陳日君。陳日君指中國政府邀請不同的中國教會成為「政府教會」或「愛國教會」,令內地地下教會無法生存,形勢十分惡劣,相信內地的天主教徒會十分失望。
陳日君在2020年9月造訪羅馬求見教宗,向教宗方濟各遞交信件,談及內地地下教會的苦況,希望教宗關注,但卻不獲教宗接見。陳日君提到梵蒂岡與中國北京2018年9月22日簽訂《主教任命臨時性協議》,展開兩年試驗,網傳根據協議,教宗任命的主教需獲北京當局同意,教宗也可否決北京當局的人選,但協議的真正內容仍是保密。黎智英認為主教任命一直是宗教事宜,不應受政治影響。
辯方在庭上展示黎智英在2020年10月7日發表的Twitter帖文,內容指美國矽谷無時無刻均有新想法的形成,舊想法在數小時內便會被否定,而在害怕真相及避免批評時便會停止思想進化,這便解釋到為何中國沒有突破性的科技發展。黎智英指此帖文由其徒弟李兆富撰寫,法官杜麗冰稱李兆富早已離港,怎麼可能知道黎智英的想法並撰寫符合黎智英想法的帖文內容,若帖文內容反映黎智英想法,相信兩人必定曾溝通過。
黎智英在2020年10月24日《Live Chat with Jimmy Lai》的訪談節目提及他對美國矽谷的科技發展、經濟投資及思想進化之想法,他認為李兆富必定曾收看該次節目,皆因李兆富經常評論其節目內容。而黎智英在投資科技行業時亦曾提及他對美國矽谷發展之想法。
辯方提到陳梓華在2020年10月10日涉嫌協助罪犯被捕,李柱銘在2020年12月前告知黎智英有關陳梓華被捕一事,並沒有提及任何詳情,而黎智英在陳梓華被捕後,雙方便一直沒有再溝通過。
否認撰文建議美國擺出隨時備戰姿態
辯方展示《蘋果日報》《成敗樂一笑》專欄在2020年10月11日發表、由黎智英撰寫題為《台灣也要感謝黨》的文章,文中提及「美國要保住亞洲的霸權同時避免與中國打仗,必須擺出明確而強硬保護台灣的姿態。最有效避免戰爭的策略就是擺出隨時準備戰爭的姿態」;「美國對中國的高科技和晶片封鎖,也將牽制西方陣營和日本澳洲等國家,封鎖他們出口高科技和晶片到中國。這將大大打擊中國經濟發展和科技研發。含有晶片和外國科技零件配合的產品將停產,這不僅影響經濟發展,軍事和對人民電子監控的發展也會局部停頓」。
文章又指:「面對全面的制裁,中國的科技研發就更加寸步難行。科技研發不能獨自發展,而需其他科技的配合。沒有進口科技的供應和支援,科技研發將難上加難。科技人員擇木而棲,科技研發公司亦會轉移到別的地方去」、「然而出於戰略考慮,台灣會阻止中國研發公司進駐,卻阻止不了中國科技人員的轉移。現時世界各地高科技公司紛紛到台灣投資,物以類聚,將吸引更多科技研發公司到台灣,蓬勃其科技行業,發展為亞洲的硅谷」。
黎智英否認他以上述句子請求外國或境外機構、組織、人員實施對中港進行制裁、封鎖或者採取其他敵對行動,堅稱他當時只是分析情況如何。法官李運騰問黎智英在文中寫道「最有效避免戰爭的策略就是擺出隨時準備戰爭的姿態」,黎智英是否在建議美國如此行動。黎智英否認並指當時美國及台灣已隨時準備好戰爭,美國亦已向台灣出售武器。
黎庭上稱美國與台灣有實質建交與軍事緊密合作
辯方引述黎智英在文中提到:「當然美國保護台灣,不包括容許台灣挑戰中國的底線,單方面宣佈獨立。美國絕不含糊地表明護台的承諾,不包括讓台灣單方宣示獨立從而導致中國出擊攻台。美國堅守這個原則,一如堅決反對中國武力統一兩岸一樣」、「不宣佈獨立不等於台灣不能提升其國際地位」、「從目前的情況看來,美國與台灣實質建交和軍事緊密合作,雖然有實無名,如同主權國家的關係指日可待」、「在美國的領導下,西方陣營和日本澳洲等國家會逐漸提升與台灣的政治和貿易關係,同時建立日澳印台區域軍事合作,和最後推動台灣成為聯合國成員」。
辯方問黎智英是否透過上述內容引起對中央或香港政府的憎恨、藐視或激起對其離叛、激起香港居民不守法、激起香港居民企圖不循合法途徑促致改變其他在香港的依法制定的事項。黎智英則指該文章與此無關,又指「美國與台灣實質建交和軍事緊密合作,雖然有實無名,如同主權國家的關係指日可待」屬於當時已發生的事情。
稱《蘋果》報導李宇軒被捕時才首次認識李
辯方播放2020年10月15日《Live Chat with Jimmy Lai》的訪談節目片段,節目嘉賓為壹傳媒前董事祈福德(Mark Clifford)及前美國國防部副部長伍夫維茲(Paul Wolfowitz)。黎智英提及美國已從韓戰的歷史學習,知悉避免戰爭的策略就是準備開戰並威脅開戰,中國就不會挑起戰爭,屬於邊緣政策(Brinkmanship)。辯方問黎智英是否要求美國對中國採取敵對行動,黎否認。
黎堅稱美國避免戰爭方法正是為戰爭做好準備,黎又指他並非提倡以戰止戰,也不認為實際上會有戰爭發生。黎供稱美國有軍事優勢,若中國開戰則沒有機會戰勝美國,台灣在面對戰爭的天災人禍時也會被弄得家破人亡,中國也知道自己無法打勝仗,故不會愚蠢地開戰。他堅決否認當時提倡戰爭或建議發動戰爭。
黎智英在節目中請求美國為12港人發聲,轉移世人的注意力去支持12港人。黎智英希望事件得到國際社會關注,亦在片中表示外國政客及政府官員的支持非常重要,隔著螢幕向外國政客及政府官員說:「我們需要你們的幫助,12位年青人(12港人)真的很需要你們的幫忙」。黎智英承認他當時要求美國為12港人發聲,希望美國要求中國釋放12港人,承認此亦算是要求美國干預中國內部事務。辯方提到李宇軒亦是12港人其中一名,黎智英指他在《蘋果日報》報導李宇軒被捕時才首次認識李宇軒這個人。
支持「港獨」的桑普再獲《蘋果》起用
黎智英於2020年10月16日與 Fran Maier的訪談中提到,特朗普採取強硬的態度和手段去對付中國屬於正確方針,辯方問黎是否提倡特朗普採取強硬的態度和手段去對付中國,是否提倡全世界對中國採取敵對態度。黎否認,另指他只是認為特朗普的手段正確又有效,又認為價值觀和道德倫理是世界對抗中國的最強大武器。
辯方再在庭上展示《蘋果日報》工作平台 Slack 的「港蘋 online news 對話」群組內容,當中提到「直播新聞會加頭條新聞(曾志豪、王喜)、評論(如桑普、盧峯)、連儂牆(廣告),陳沛敏擔心會破壞專業認真新聞報道的定位,黎生要話而家太悶,要活潑啲」。黎智英指若新聞報道只引述專家所說便十分沉悶,應以更活潑的方式重寫。
對於支持「港獨」的桑普再次在飯盒會被討論,黎智英自問自答說「為何桑普會與直播新聞有關呢?不知為何桑普的名字又再出現⋯⋯可能桑普答應了在直播新聞或報紙都不會提及『港獨』」。
案件明續。
案件編號:HCCC51/2022
法庭記者:劉曉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