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車撞人恐襲與政治之手伸至歐洲的馬斯克(上)

余非 星島中文電台時事觀察

12月20日晚,準備過聖誕時,德國薩克森-安哈爾特州首府馬格德堡市一個聖誕市場發生車輛故意衝撞人群事件。12月22日的最新消息是至少5人死亡、205人受傷,其中約41人傷勢嚴重或危怠。德國總理朔爾茨於21日立即前往馬格德堡視察並悼念。

出事當日的新聞表示,肇事車輛內疑似安裝了爆炸裝置。但這一點事後未有更多公佈,未知真假,先不予評論。車手沒有自殺,警方到場時便將他逮捕。他叫塔利布·A,約50歲、來自沙地阿拉伯。他在出事附近的城市工作,是精神科醫生。美國媒體公佈了他的照片。塔利布·A於2006年去了德國,2016年7月被認定為難民,現已擁有德國永久居留權。沙特外交部即時對襲擊予以譴責。讀消息之初,以為就像在以色列發生的恐襲事件一樣,是對殘暴的中東戰爭的報復,因為塔利布·A是阿拉伯人。可是,涉及德國的戰爭應該是俄烏戰爭(不是中東戰爭)——德國是英美之後歐洲最大的烏克蘭軍火供應商之一。在德國作出發洩式的恐襲,應該是俄羅斯或烏克蘭人,為何會是個沙地阿拉伯人呢? 事件的後續訊息公佈得很快,美國媒體便爆了不少料。初步整理事件的因由,帶出一個我,或者大眾從前沒太留意的角度。

前文提及,現年約50歲的塔利布·A於2006年去了德國。據CNN的訊息表示,原來沙特早在2007年,他去了德國之後的第二年,已警告德國要提防這名沙特醫生。並在2007至2008年要求引渡他回沙特。不過德國當局拒絕引渡。沙特當時發了四份官方文件提醒德國,但都被忽略了。沙特要提醒德國甚麼呢?原來這位塔利布·A是反穆斯林人士!這是此事的重點。反映現時在歐洲的中東移民或難民,並非盡是伊斯蘭教教徒。而塔利布·A的特別之處是,他非但不信奉伊斯蘭教,還進一步是反伊斯蘭教極端份子。塔利布·A是社會活動份子,活躍於網上,不時發表意見。他在2019年轉趨高調。

2019年塔利布·A接受德國《法蘭克福報》和英國廣播公司(BBC)等多家媒體採訪。他聲稱,作為一名活動人士,任務就是「幫助沙特人和那些背離伊斯蘭教逃往歐洲的人」。至幾個月前,今年5月份,他在X平台發文,看來他十分憤怒,他表示已向德國警方舉報了數十次,而且有確鑿證據。塔利布·A指一些半德國官方的、幫助他們這類無神論者難民的組織很腐敗,辦事不力。簡言之,他認為德國政府偏袒伊斯蘭教難民,對無神論的他們支援不足。這種幫扶上的不對等令他認為,形同是「對無宗教信仰的沙特人發動一場伊斯蘭戰爭」。

由於塔利布·A愈來愈高調,沙特當局留意到他的網上言論後,在2023和2024年又再發送了幾條情報給德國相關部門。此次,於現在出事後,德國方面表示有將訊息轉交安全部門。不過據德國媒體表示,德國州政府和聯邦警察在2023年對塔利布·A進行了風險評估,得出的結論是,他「不構成具體危險」。

事件整理到此處已有很重要的發現:就是不幸的車撞人事件反映,歐洲多了中東移民後,問題不單是信仰伊斯蘭教的阿拉伯人如何融入歐洲社會;原來一切沒那麼簡單,還存在第二個問題——就是不信仰伊斯蘭教,甚至因為反伊斯蘭教而離開中東移民歐洲的阿拉伯人,會將在中東國內的信仰矛盾帶去歐洲。信不信仰伊斯蘭教之爭,以及彼此的不和,此次就在德國爆發,而且以當地德國人為犧牲對象以引起關注!這宗恐襲事件的性質跟從前那種不盡相同。此事對德國甚至歐洲反對接收中東移民的政黨有利,因為襲擊事件反映,拒收難民不只是自私地懼怕本國福利和資源被分薄,是證明接收中東難民是會令平靜的社會無風起浪、複雜化!他們自己國家內部的信仰矛盾,會被登陸的難民帶到去歐洲。這個社會問題牽一髮動全身,可大可小;例如有可能搞亂歐洲政治力量和權力的版圖分佈。

以下談美國科技大亨馬斯克。他跟德國的車撞人事件扯上關係。

發生慘劇的當下,德國政治掀起了小風浪。事緣德國總理朔爾茨領導的三黨執政聯盟11月垮台,德國聯邦議會通過了對朔爾茨政府的不信任動議,要在2025年2月23日提前改選。現在已經有不少黨派提名候選人競逐總理職位。提了候選人的政黨包括現時執政黨社民黨,提名現任朔爾茨競逐。由基督教政黨組成的最大在野聯盟,提名默茨(或譯梅爾茨,Friedrich Merz)為總理候選人——現時以他的機會最大,有30%支持度。此外,德國綠黨也有提名,一個異軍突起的選擇黨AfD也提名了魏德爾女士為總理候選人。基督教政黨聯盟和選擇黨也主張減少移民,而選擇黨的不同之處是主張停止對烏軍援。魏德爾女士是位女同性戀者。魏德爾和現任的朔爾茨都處於民調的第二位,都有約20%的支持度。

而現時的情況是,雖然選擇黨民調排第二,但各主流政黨誓言拒絕跟選擇黨合作。因為德國沒有單一獨大的政黨,執政黨很大可能要組織聯合政府。而就在一個這樣的德國政治現實下,馬斯克介入。

事發當日,馬斯克在X平台發貼文,表示朔爾茨應該立即辭職,還說他是無能的傻瓜。此外,也轉發涉及德國政治爭拗的貼文,更在轉發時表態。例如在轉發一條視頻時寫上「只有AfD可以拯救德國」字句。選擇黨總理候選人立即回應——當然了,是最好的政治廣告——拍視頻表示非常感謝馬斯克的注意,更自信心滿滿地說:選擇黨確實是我們(德國)國家唯一和最後選擇。魏德爾與馬斯克互動,祝福馬斯克與特朗普一切順利,更祝聖誕快樂……等等。

德國其他政黨如何回應馬斯克的介入呢?朔爾茨用輕視的方式帶過,說德國有言論自由,包括包容政治不正確,以及水平差的政治建議。而他所屬的社民黨(SPD)黨友衛生部長就發炮,直斥馬斯克在選前幾星期涉足德國政壇辯論,做法「有失尊嚴與很有問題」,並指責馬斯克干預選舉,呼籲德國當局「密切關注X上的動態」。認為馬斯克的操作令人不安。

至於當前民調領先的梅爾茨(Friedrich Merz)也由黨友發聲。黨友、前歐洲議會議員點名美國,認為馬斯克發表的針對德國的政見,是美國科技大王統治世界的幻想。而德國社民黨共同主席克林貝爾就說,馬斯克正在干預德國競選活動,我們必須要反擊那些攻擊德國民主,並想破壞德國國家穩定的外部行為者。馬斯克這次引爆了德國政壇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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