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再度當選美國總統,明年1月重返白宮,外界高度關注「特朗普2.0」對美國經濟的影響以及任內會否向美聯儲施壓,改變美聯儲的政策考量。美聯儲主席鮑威爾日前已針對「若特朗普要你辭職,你會答應嗎?」的問題「法律不允許。」未來,美聯儲與特朗普會否合拍,能否保持其獨立性成為焦點。
今年9月和11月,美聯儲先後減息半厘和0.25厘,這是基於通脹回落並且受控的判斷,全球各地對此深表歡迎。目前,美國尚處於減息的軌道上,市場普遍相信今年12月的議息會議會再減0.25厘。美聯儲官員們正在尋求將通脹率降至2%的目標,同時保護勞動力市場。但特朗普在競選期間承諾對美國的交易夥伴徵收更積極的關稅,驅逐數百萬無證移民,並延長2017年的減稅政策,再加上他一貫的低利率貨幣政策傾向,雖然短期內會刺激美國的經濟,營造出短期的美股上漲和美元的大幅反彈,但從長期看會對核心通脹造成較大的回升壓力。這將使肩負控制物價、保障就業重責的美聯儲處於進退失據的窘局,亦令今年9月開展的減息周期遭遇更大不確定性,美聯儲很可能會因通脹水準的快速變化而調整減息幅度、頻率甚至轉而加息。
鮑威爾2018年初由特朗普委任為美聯儲主席,當時他可能被特朗普視為一個唯命是從的「自己人」。後來,由於兩人對利率政策的觀點不一致,導致雙方關係迅速惡化,當時市場非常憂慮美聯儲能否頂住來自白宮的壓力。在特朗普的第一個任期內,曾有顧問告訴他,總統無法解僱美聯儲主席。幾個月後,特朗普提出了將鮑威爾降級並提名另一位美聯儲理事擔任主席的想法,但隨後不了了之。2020年特朗普連任失敗,相關爭議無疾而終。但競選以來,特朗普曾多次表示,如果自己當選總統,就會解僱鮑威爾。他還表示,他認為總統應該對美聯儲的利率政策有「發言權」。雖然他澄清說,他不是要命令美聯儲做甚麼,但他應有權對利率走向發表評論。儘管如此,他的言論還是引發了人們的猜測,他可能會尋求限制美聯儲的自主權,並顛覆數十年來允許美聯儲獨立于行政部門執行貨幣政策的做法。近日網絡更出現「#EndTheFed」(終結美聯儲)的輿論壓力,支持特朗普的全球首富馬斯克亦積極附和。對此,當被問到及是否會辭職時,律師出身的鮑威爾直言「不會」,並表示總統無法解僱美聯儲官員,因為「法律不允許」,他更強硬表示屆時將選擇對簿公堂。
事實上,根據美國法律,美聯儲是一個獨立機構,並不是聯邦政府的下屬,或者組成機構。從權力來源上看,聯儲由國會授權,同時受到國會的監督。美聯儲採用中央政府加非營利性機構的雙重組織結構,由1個總部和12個分部組成。美聯儲的制度安排減輕了總統和聯邦政府對美聯儲決策的影響。
特朗普目前更換美聯儲決策者的機會有限,在現任7名理事中,只有兩名的任期將在未來四年內到期。外界更憂心的是,在本輪歷史性的高通脹周期鬥爭還沒有結束之前,罷免美聯儲主席的行為可能會對市場產生極大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