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公民及移民服務局（USCIS）近日公佈的新規草案，將「生物識別」的定義從傳統的指紋、照片擴展至掌紋、聲紋、虹膜掃描甚至DNA。這一變化與海關與邊境保護局的相關規定相互呼應，試圖構建一個對所有在非美國公民進行全面生物信息收集的監控網路。表面上是為了加強國家安全和移民管理，實則可能徹底改變個人隱私與政府權力之間的邊界。
聲紋識別根據人體語言中樞與發音器官的複雜生理物理過程，提取個體特徵。虹膜識別利用虹膜隨機的紋理結構，具有高獨特性。DNA更是包含了每個人全部遺傳信息。
這些生物信息的收集，意味著政府能建立的不僅僅是身分數據庫，而是深度個人特徵數據庫。
生物識別技術在邊境管理中的應用已成為全球趨勢。從2005年開始，美國國土安全部就已宣布採用十指紋標準替代原來的二指紋標準，將識別準確性從96%提高到近100%。
香港也從今年起對所有入境美國護照持有者實施強制性生物識別採集。歐盟當局正致力於歐盟一般移民政策，包括一個核心的指紋庫，可以連接到歐盟每一個國家的獨立數據庫。英國還政府開發了自動化出入境生物識別控制模式IRIS，應用於多個英國機場的過境關口。
這些實踐表明，生物識別技術的使用確實能提高邊境管理效率和安全性。然而，全面強制性的生物信息收集，特別是DNA這類高度敏感信息，必然引發隱私擔憂。生物信息與傳統的身分信息有著本質區別。生物特徵是不可更改的，一旦洩露，個人將終身面臨風險。指紋、虹膜和DNA這些特徵本質上是我們身體的密碼，如果這些「密碼」被大規模洩露，後果不堪設想。
更令人擔憂的是，生物信息不僅能夠識別個人身分，還能揭示更多信息。DNA數據可以透露一個人的健康狀況、遺傳疾病風險、家族關係，甚至某些行為特徵。這種深度個人信息收集，顯然超出了身分驗證的需要。
新規草案的另一個問題在於，主要針對非公民群體，這就創造了一種權利不平等的情境。當一個社會的某一群體被全面監控時，很容易導致該群體被污名化和權利受損。
歷史告訴我們，一旦建立大規模監控系統，其使用範圍往往會逐漸擴大。今天用於非公民的系統，明天很可能就會被擴展到公民範圍。監控權力的擴張很少會自我限制。
面對日益複雜的全球安全環境，利用技術手段提高管理效率是必要的。然而在實現安全目標的同時，必須守住隱私保護的底線。公民社會需要清楚地知道政府如何收集、存儲、使用和共享生物信息，以及這些信息的安全保障措施。
每個人的生物特徵都變成政府數據庫\xf9堛漱@串代碼時，大家失去的或許不僅僅是隱私，更是作為獨立個體的完整性和尊嚴。在安全與自由之間，不應該是一個二選一的選擇題。技術進步不是以犧牲基本權利為代價，而是在效率與人性之間找到平衡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