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加州一個叫Loomis的鎮，Del Oro高中畢業生都會在路面留下他們的印記，噴上年份、名字、訊息，甚至一點調皮和張狂。這是屬於青春的記號，也是當地流傳多年的一段文化。它或許未曾「合法」，但在不少人心中，卻有一點儀式感，一點人情味。
今年這份傳統再次惹來爭議，有人指出塗鴉當中夾雜粗言穢語、圖案不雅，更遮蓋交通標記，影響公眾安全。鎮政府準備嚴正處理，甚至與校方及警方開會討論應對策略。
但我們想提醒社會各界，在追求秩序與守法之餘，是否還能保留一分對年輕人的寬容與引導？
青春犯錯，本非新聞。問題在於我們用什麼方式讓錯誤成為成長的契機。年輕人尚未成熟，他們模仿，他們競爭，看到別人做便想做得更「出位」，於是出現了越來越誇張的行為。他們所追求的「好」，未必與社會定義一致——越大、越顯眼、越衝擊，就越吸引。
這不代表他們不知對錯，而是未曾有人清楚地告訴他們，什麼是社會的底線，什麼是真正影響他人的行為。
所以，我們應做的，是設下清晰界線，讓他們知道可以在哪裡塗、怎樣畫、畫得多大，而不會造成危險或滋擾。同時，也讓他們知道，一旦跨越那條界線，就不再是年輕人的嬉戲，而是需要承擔後果的行為。
但現階段，倘若我們將事件視為嚴重犯罪，以高額罰款或紀錄懲戒，不但與本意不符，更可能造成年輕人對制度與社會的疏離。公物可以修復，粗言可以清除，唯有教育，才可以留下最長遠的改變。
一個地方的文化，未必永遠符合法律；但法律也並非要抹殺所有文化。在制度與傳統之間，我們相信，有空間留給智慧與同理心。
社會的責任，是在年輕人跌倒時扶一把，在他們迷惘時指出方向。當他們長大了，犯下更重的錯時，那時才是談責罰的時候。
今日的塗鴉，或許只是頑皮；但若處理得宜，它可以成為一次集體成長的開始。
-曾維燊
圖：Google Ma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