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的兒子跟你說他希望做律師,你會否反建議他做演員?職業無分貴賤,但相信大部分家長不會這樣回應。
很多謝一位素人演員的爸爸這樣鼓勵兒子,所以我們可以看到《看我今天怎麼說》的Alan,在電影和現實生活中,原名吳祉昊的他也是安裝了人工耳蝸的聽障人士,他的演出被廣泛認同,將會是蘇文濤競爭第43屆電影金像獎最佳新演員的勁敵。
我在醫管局工作時,有一段很長的時間負責復康服務和周年工作規劃,包括聽障人士的服務需要和引進當時是新科技的人工耳蝸手術,所以在看這齣電影前,認為自己對這個題材有基本認識,但從戲院走出來時覺得自己以前很膚淺,接近完全不懂。
醫生的職責是救病拯危,我們的目標往往是透過知識、技術和科技令病人「回復正常」,但正如我去年在《C私語》的一篇文章所說,「正常」不是一個「1+1等於2」的平面概念,在這齣電影中,做了人工耳蝸手術的鍾雪瑩說「正常的標準很高」,做了手術和雙倍努力後,也和「正常」發音的準確度有一段距離,在融入社會的角度,我們可以說這讓她融入了「正常」的社會,但「正常」的背後,亦代表了她在現有科技水平下永遠只是次等,這是否「共融」的真正意思和目標,我有疑惑。
這令我想起《但願人長久》的兩姊妹,她倆面對的矛盾是湖南話相對廣東話和英語,而《看我今天怎麼說》涉及的是手語相對人工耳蝸和口語,我誠意邀請大家到戲院,走進聽障人士的內心,離場時你會發覺自己累積多了一點智慧,很滿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