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非 星島中文電台時事觀察
本文談中國國情，談幾件表面上看來是不相干的事，但加起來卻是某一面實況的折射。這幾件事唯一的共通之處是都涉及暴力。自1990年代開始我便關注青少年犯罪問題，在香港曾出版小書《514童黨殺人事件》。
我對暴力、欺凌、強欺弱之類的行為特別敏感，會感同身受。讀到暴力傷害未成年人或小動物的事件，會很受觸動。
最近去中國內地面向黃海的一個城市轉了個圈，逗留了幾天，竟然就碰見一宗疑似遺棄小狗的事件。朋友說，這種事在小紅書很多，遺棄方式例如故意放繩遛狗，讓自己趁機閃逃或開車逃離現場。這種遺棄方式香港也很多，是開車到郊外甩掉貓貓狗狗。有些傻小狗不知道是被遺棄，往後一看見有車駛過便追，以為會把主人追回來。不管是香港抑或中國內地，我認為上述這種人很有問題。你不想養便花點時間為牠找個新主人吧，送去相關機構也可以，何必要鬼鬼祟祟地甩掉。我一直認為不是有經濟條件便適合養寵物。養令你開心、免你寂寞的寵物，不是持有一件玩具，養的人要有心理質素和心理準備，寵物有生命；不是誇大，一切涉及生老病死和管教，小狗小貓有脾氣、有不同性格。總之養寵物是好玩之餘，其實是承擔起一定的生命責任。此次在中國內地碰見的、疑似被遺棄的狗狗，在超市門口等待應該已把牠遺棄的主人，當時天開始下雨。事有湊巧，九月碰見疑似棄狗事件之同時，讀到一則在香港工作的內地人的動物新聞。據9月12日報導，有一對男女（應該是未結婚的同居關係），男生叫杜恆，在中大某學系當研究助理；女生叫李岩，是中大博士生，他們被懷疑活生生地打死一隻寵物狗。
明白有些事全世界都有，不是中國內地或香港特別多或特別差。只不過中國人口基數太大，跟其他國家一樣的百份率落在中國的人口基數上，都會立即變成一個龐大的實數，從而由小問題變成大問題。姓杜和姓李的一對男女在5月14日從深圳義工手中領養了一隻一歲大的阿拉斯加雪橇犬，是狗女，叫「胖虎」。
5月中領養，沒想到9月4日義工便收到李岩信息，指她老公（即杜恆）在教訓狗狗時不小心把牠打死了，說他們會作出賠償。以下且看看那名男生是因何及如何教訓他領養的狗狗。原來胖虎知道主人會帶牠上街會興奮，興奮便會漏尿（不是小便，是失禁滴尿）。杜姓男子是因此而要教訓胖虎。他用狗繩綁住胖虎的頸，再用吸塵機的金屬管暴打胖虎的頭，打至滿口鮮血，而胖虎的死因是被勒死。事件曝光後，有人翻查他們之前上載過的訊息，從中發現這對主人曾上載用垃圾袋套住狗頭當娛樂耍戲的視頻。
此事有兩個焦點。其一，胖虎因之前曾被遺棄，可能是出於珍惜有主人，本身性格很溫馴；這樣的一隻狗，只因上街興奮漏尿主人便手起棒落，結結實實地把牠打至口中滿是血！這是怎樣的心腸才做得出來的呢？在落手打狗，狗狗掙扎哀嗚那過程中，這對男女是一種怎麼樣的心理狀況呢？第二個焦點，是女領養人說會作出賠償，指的是金錢。領養胖虎有儀式、要簽文件、涉及具體機構，不是朋友間的私下轉手，因為需要交代，事件才因而被公開。否則胖虎之死不值一提。死一條狗，不會有人在意也無人追究。而女生說會作出賠償，反映用錢來解決問題的處事方式及價值觀。現在進而對機構說了聲對不起，已是很有教養的收結。
我不知道當中有沒有關係，不只一次去中國內地不同省市旅遊時，在商場食肆之類見到的青少年，也即是有能力消費的那群兒童或青少年，或多或少都存在行為問題。較輕微的偏差是在公眾地方，甚至餐室內狂奔、喧嘩，甚至尖叫。有一次吃自助餐，旁邊一 是十幾個高小生，他們浪費食物、打打鬧鬧之餘，還把好多盒盒裝飲品和酸奶塞入書包帶走。
因為幾乎是每次在消費場所見到的兒童或青少年八成都有行為問題，究竟這種現象是否很普遍成為我心內最大的疑問。我同時是個有十多年帶香港學生去內地參加比賽經驗的導師，在比賽中見到的內地同學八成都很乖，也勤奮有腦。我明白他們是經過淘汰而進入決賽的精英，而且當時是比賽交流的場合，學生的言行舉止令人看得舒服；內地同學的表現更令香港同學讚不絕口。所以我明白是比例，以及哪種情況才有普遍性的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