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審度「自豪感」 留下真實足跡

美國蓋洛普民調每年都會訪問數以千計的美國民眾是否會以身為美國人感到驕傲,二十年前還有七成美國成年人自稱「非常自豪」,然而自此之後幾乎是逐年下滑,在去年只有不到十分之四的美國成年人稱「非常自豪」身為美國人。那個往年常響起搖滾明星布魯斯·史普林斯汀的名曲「生在美國」的歌聲,似乎離我們越來越遠。然而真的是如此嗎?

僅就美國民眾今年跟去年國慶日的感受有何不同來比較,去年美國剛才新冠疫情走出來,在政治上兩黨在國會山拔河,至少還通過部分法案;在經濟上,聯邦政府投注數以百億美元的經費在美國本土蓋芯片工廠。然而一年之後,大環境變化很快,美國得同時處理俄烏及以巴兩場戰爭,短期內看不見收尾跡象,國內已出現厭戰及分裂的聲浪;在經濟上,雖然通貨膨脹比去年下滑,但人民實際可控制開支減少。今年,美國在2024年全球最幸福國家排名中首次跌出了前20名。

甚麼是美國面臨首要的危機,兩黨人士著重看法也大相逕庭。民主黨人認為是政治極化與社會撕裂、經濟不平等、氣候變遷;共和黨人士則認為是,非法移民問題、政府開支過大、傳統價值受到挑戰。根據美聯社2023年底的民調,逾75%的美國人說,美國正在朝著錯誤的方向發展。

然而,有評論認為,美國並非一無是處。美國固然經過黑奴時代、內戰、經濟大蕭條、麥卡錫主義、水門事件和越戰的傷痕,由於制憲者設計了一個自我修復系統,美國是一個能自癒的有機體;美國的經濟狀況比200年甚至20年前好。此外,美國仍然是醫學、科技和藝術發明之都。

值得一提的是,美國民主共和兩黨的價值觀南轅北轍,但其理念並非總是由自身的黨內實踐。正如1859年春天,波士頓共和黨委員會紀念托馬斯·傑斐遜生日的節日邀請林肯參加,林肯在覆信中解釋了獨立日時慶祝的意義。林肯指出大約1790年左右,美國兩大主要政黨已具雛形。當時,南方的民主共和黨更著重人權;而北方的聯邦黨更重視維護財產權。到了1850年代末發生變化。

林肯領導下的共和黨人堅守傑斐遜的原則——人人生而平等,造物主賦予他們某些不可剝奪的權利——而民主黨則「否認和迴避」這些原則。這也說明雖然黨派有不同信念,但解釋及服膺信念的是人,不限於是黨內的支持者,甚至可能由其他人士將其精神落到實處,以促成社會的進步。如果從這個角度來看,美國的黨爭也許就不那麼令人悲觀。

在2024年的現在,遙想一百多年前美國不同政黨的努力及付出,美國人是否感到自豪也許已不是太重要;更重要的或許是,今後人們回顧這代人是朝著正確的方向前進,還是成為時代力量的反挫,歷史將記載我們留下的足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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