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國際貿易法院裁定政府依據《國際緊急經濟權力法》徵收「對等關稅」越權,結果這一判決被上訴法院推翻。關稅戰疊加司法戰,令政策不確定性大增,給全球經貿帶來的衝擊恐倍增。
特朗普第二個總統任期開啟後,2月即引用《國際緊急經濟權力法》以打擊非法移民和芬太尼毒品進入美國為由,向中國、墨西哥和加拿大加徵關稅。4月又以矯正不公平貿易之名,向全球開徵對等關稅,其後又突然宣布暫緩實施對等關稅90日,以給各貿易夥伴談判時間。如此激進關稅政策,一方面在國際上掀起經濟風暴,一方面在國內亦引發司法戰。
《國際緊急經濟權力法案》是1977年頒發,該法案表述模糊,僅授權總統在緊急狀態下「監管(regulate)」進口商品,但並未明確授權總統徵收大規模關稅。國際貿易法院認為,這種含糊表述不足以支撐總統越過憲法明確授予國會的徵稅權,貿然實施如此大規模的關稅政策。早前裁定特朗普濫用法律賦與權力,指貿易赤字不構成國家緊急狀態,總統亦無權以芬太尼名義實施報復性關稅,故禁止其加關稅行動。
此判決無疑令特朗普加徵關稅失去司法正當性。白宮迅速反擊指非民選法官無權決定如何妥善應對國家緊急狀態,高喊「司法政變失控」,同時上訴。美國聯邦巡迴上訴法院翌日叫停國際貿易法院的判決和永久禁令至6月9日,令特朗普政府可繼續實施關稅政策。眼看期限就要到期,雙方馬上要開始又一輪的角力。
該起案件源於兩間受關稅影響國家進口商品的小企業入稟,這宗訴訟是針對特朗普政府貿易政策的多宗法律挑戰之一,同時亦有來自13個美國州份以及其他中小企業團體的訴訟正進行中。該案件最終結果將深度影響其他案件的判決。
按照美國的司法程序,國際貿易法院的上訴案件由聯邦巡迴法院審理,此後的進一步法律挑戰將由最高法院審理。目前尚不知未來案件會上升到哪個級別的法庭,但可以確定的是,法律拉鋸戰勢必會對特朗普政府的關稅議程產生影響,增添不確定性。法律能限制總統的一隻手,政治能解開另一隻手;特朗普擅長憲政博弈,利用憲政結構中的授權空隙、公眾情緒、程序漏洞,推行他的政策。
值得注意的是,該案件針對的是總統引用《國際緊急經濟權力法》的權限,即便最終判決支持特朗普,也未必能阻止他繼續脅逼全球。其實特朗普還有許多後招可用,如他可用未受質疑的《貿易法》232條款,將向全球鋼鋁、汽車徵收25%關稅,擴展至其他項目,且他還可能動用數十年未實行過的《關稅法》第338條款和《貿易法》第122條款等,之前不用相關法例加關稅,只因法律程式較繁複、限制較多而已。屆時,可能會掀起更多司法戰,關稅戰將陷入前所未有的不確定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