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年前,剛剛晉升警監(Captain)前途光明的華裔警員崔巍然(Benjamin Cui)在於皇后區104分局任職副局長不久,便陷入到職場性別歧視的爭議中,繼而受到市警的內部調查。儘管當事警員對事件表示無可厚非,崔巍然也表示自己無意貶低任何人,已退休市警3星警司陳文業(Thomas Chan)亦應邀作為崔巍然一方證人出席內部庭審,以警務工作中的現實情況為其陳詞,但崔巍然最終還是被調派至市警押車庫(Auto Pounds),並被降職回巡官(Lieutenant)的警銜。
根據這則近期公布的內部庭審文件,2022年2月中旬的某一天,作為104分局副局長的崔巍然在進行點名工作時,詢問2名女性警員黃警官(Wong)和菲力佳諾(Feliciano)是否為搭檔。在得到二人肯定回答後,崔巍然則發表了「2名女性不應該一起工作,這不是一個你們嘻嘻哈哈八卦的八卦環節。大家都現實點,女警員上半身沒有力氣無法保護自己;在打鬥中女警員需要男警員的幫助」等言論。除此之外,崔巍然亦被指發表了「同種族警員不應該在同一輛車裡,這樣就不會有投訴」的言論。但這次點名工作中,也並無固定搭檔警員被拆散或重新安排。
在此次事件發生後不久,崔巍然於一次出警現場再次詢問黃警官二人是否還是搭檔,隨後被黃警官「打斷」並回應表示「只是因為2名女性一起(出動)並不代表我們做不好自己。有些男性還會嚇住一動不動。和她(搭檔菲力佳諾)一起,我是安全的,我也覺得安全。我知道(我們)能應對得了。」
這一事件隨後被市警警員工會(PBA)獲悉,繼而報告給了104分局局長,由此引發了市警公平就業機會部(Equal Employment Opportunity Division)的正式調查。不過2名當事女警在接受問話時均表示,不打算對崔巍然發起正式投訴。
文件指,這項調查無關崔巍然是否發表了上述言論,他已承認自己有這麼做;庭審的證言主要集中在崔巍然試圖傳達的信息、下屬對這些評論的感知,以及最終這些是否構成可受制裁的的不當行為。
黃警官表示,對於崔巍然的女性需要男性搭檔以及對不同族裔警員進行搭配的言論無可厚非,這一事件發生後,雙方的互動交流也依然「友好」。但令她失望的是崔巍然稱自己八卦,感覺自己在被「評論」:「你看著我認為我把這份工作當做一個玩笑……這讓我看上去很糟糕。」並指出自己從未被其他主管以八卦的名義進行過談話。
崔巍然庭審回顧職場歷程
同在當時點名現場的警員戴爾(Dale)指證對崔巍然的言論「大跌眼鏡」且「震驚」,稱崔巍然對女警們表示「這不是你們塗指甲和八卦的八卦環節」。並指在崔巍然離開現場後,其言論引發了現場的熱議。
根據文件,崔巍然在庭審上回顧了自己包括從軍史在內的職場歷程,坦率表示愿將自己的經驗分享予年輕警員以避免他們犯同樣的錯誤。作為一名亞裔,崔巍然亦熱衷於推動市警族裔的多樣化。他亦分享了自己作為一名亞裔警員,在與包括亞裔、西裔以及白人警員搭檔一起出警時所遇到的不同待遇,也是讓他相信安排不同族裔警員搭檔的必要性的原因。強調,「多樣性是紐約市警的一項寶貴資產。」
而對於爭議性的點名事件,他表示那次點名是為了強調他在車輛攔截時觀察到的「戰術及安全問題」。並稱當了解到黃警官與菲力佳諾為搭檔後,自己向所有人表示「我傾向於不要讓2名女警搭乘一輛車。我傾向於不同性別和不同族裔的警員搭乘一輛車。」根據崔巍然,點名當時隊伍裡有人在笑談聊天,所以他告訴他們「這不是聚會時間……不要來這裡八卦。」
承認說過女警上身無力
他承認自己發表了女警員上身無力和需要男警員幫忙的言論,但否認說過女警員塗指甲一類說辭。強調自己無意貶低或抹黑任何人,在其就任104分局副局長期間,也未拆散任何現有穩定搭檔。
而對於點名事件後與黃警官的對話,崔巍然表示對自己而言,當時的情況是「我很高興那晚遇到她。她也向我證明她是一個錚錚女漢,而我不需要去擔心她。」
曾在近39年的市警生涯中多次進行資源分配、對戰略安全及人員分配等熟稔的陳文業在陳詞中表示,自己對於崔巍然的陳述很熟悉。陳文業認為,有時出於後勤及實際原因,長官在進行任務分派時考慮警員的性別和族裔因素可能是適當的。他同時亦探討了一些警員擁有特殊技能的情況,比如掌握有第二外語等技能,就可依據這些技能進行分配,以便最大可能地利用他們這些專長。
因為這次事件,崔巍然被訴以了一項違反市警政策的歧視性不當行為指控。文件指,崔巍然發表了有關性別和族裔的歧視性言論是不爭的事實。陳文業所指的資源分配因素雖然存在,但崔巍然的言論「遠超過資源的戰略性調配」。而稱女警不能一起工作、女性上半身無力和需要男警員幫助的言論則是「在詆毀女性」。
考慮到此前的違紀懲戒記錄,崔巍然被取消了30天假期作為懲罰,並於去年5月被調派至市警財物管理處(Property Clerk Division)負責儲存被繳獲車輛的市警押車庫。而當時剛升至警監不久、還在觀察期的他也被重新降職回了巡官的警銜。
本報記者孟莎紐約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