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913年,一名女嬰在紫禁城降生,她就是愛新覺羅·韞穎、末代皇帝溥儀的妹妹。因為在醇親王府的格格中排行老三,因此宮裏人常稱其為「三格格」。韞穎擁甜美容貌,故被稱讚為最美皇妹。
韞穎從小養尊處優,前半生跟著哥哥溥儀過著優越富貴的生活。不過當時局勢動蕩,就算是格格也不得不隨著時事浮沉,以至於輾轉半生,到了中年竟淪落街頭,靠擺地攤維持生計。她的一生跨越晚清、民國、滿洲國、新中國四個時代,見證了中國近代最劇烈的社會變革。
末世榮華的童年
韞穎父親為攝政王載灃,生母瓜爾佳氏是慈禧養女、權臣榮祿之女。雖逢清朝覆滅,但依《清室優待條件》,政府每年都要給予大量補貼,醇親王府仍享錦衣玉食。她與溥儀、二姐韞龢為同母所生,深得溥儀寵愛,常入宮相伴。
然而,1921年,祖母和母親被急召進宮。回來後,母親就將鴉片摻著燒酒和金面一起吞了下去。後來韞穎才知道,原來是溥儀與宮中掌權的端康太妃矛盾激化,母親遭到端康太妃的無端訓斥,生性倔強的瓜爾佳氏憤而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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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4年馮玉祥逼宮,11歲的韞穎隨家族遷居天津日租界張園,改姓「金」。她在津學習日語、打網球,與婉容皇后結為閨友。
從貴族格格到街頭煙販
1931年,溥儀在日本軍警的保護下潛赴中國東北,建立滿洲國。19歲時,韞穎被溥儀許配給皇后婉容之弟潤麒。1932年婚禮在滿洲國「新京」(今長春)舉行,婚後未滿月,潤麒被溥儀派往日本學習軍事,韞穎被迫同行。
在日本,她淪為「人質」:裕仁天皇弟媳邀其教授中文,皇室強推她任婦女會名譽會長。韞穎頗覺束縛,經常致信溥儀,溥儀將其來信裝訂成冊。1933年借探親之機,她堅決滯留新京,再未返日。潤麒也自日本回到滿洲國,在滿洲國高等軍事學校任中校教官。韞穎和潤麒乃在新京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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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日本投降,滿洲國隨之覆滅,以溥儀為首的皇族各自逃命,韞穎在逃亡的途中與丈夫潤麒失散(後被蘇軍俘至西伯利亞),無奈之下,她攜婆母、三子顛沛至通化。為求生計,她上交十餘箱珠寶,換上普通藍布短衫,在街頭擺煙攤維生,兼收購窮苦人家的破衣破鞋。
被聘為北京政協委員
1949年北平解放,她遷居北京,仍然辛苦度日。1951年,父親載灃逝世,韞穎分得少量遺產,可靠幾間舊房的租金勉強維持生計。自此,她開始參加街道工作,獲居民推舉為居民組長、治保主任。
1954年,中央文史館長章士釗偶得《滿宮殘照記》,發現韞穎信件,經溥儀的七叔載濤引薦見她。韞穎撰自述呈毛澤東,毛批示:「走進了人民群眾變成了一個有志氣的人」,並轉周恩來落實安置。由此她被聘為北京市東城區政協委員,生活始有保障。
1956年,經特批她赴撫順戰犯管理所探視溥儀。次年丈夫潤麒獲釋歸京,分別十二載的夫妻終團聚。潤麒初為工人,後任政協翻譯;韞穎則專注家庭,撫育子女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