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1225 霍詠強
誰是網紅營銷「軟色情」的真兇？
12月24日，距離退役體操冠軍「吳柳芳」登上熱搜過去剛好一個月，當事平台終於對此次風波定調。抖音安全中心宣布對「56學姐（798）」（吳柳芳）等11個賬號採取禁言、暫停營利權限、清除因違規行為增長的粉絲等處置措施，處罰公布當天，吳柳芳抖音賬號被清粉700余萬，粉絲數驟降至4.4萬。
這次是第二次處理行動，自11月23日「管晨辰 吳柳芳」登上熱搜，吳柳芳賬號「56學姐（798）」單日漲粉百多萬，被禁止關注一周後，又於12月2日粉絲突破500萬，12月21日粉絲達到736.1萬的峰值。除了湊熱鬧的八卦心態，當中還有對吳柳芳的善意，一個運動冠軍，何至於此？
第一反應：
質疑處置不公平，質疑為什麼身材好、長相過得去的運動員跳舞被指責是擦邊，而身材不好的運動員以及不沒有特殊身分的女孩、也跳同樣的舞，為什麼就不是擦邊？ 抖音集體副總裁李亮24日深夜於微博發文回應稱：「對運動員的判斷和處理，分歧很大，我們還是要根據國家相關法律法規與指導要求，執行好。」
第二反應：
實際上，面對外界的質疑和爭議，吳柳芳曾在被短暫禁止關注前的一次直播中，一針見血地指出了其簽約公司大海星辰在平台算法中摸索出來的快速引流方法——被全方位包裝的顏值主播，要按公司要求購買服裝、拍攝擦邊風格內容吸粉引流。吳柳芳稱，運動員出身的她原本想發揮技能優勢，走運動博主路線，但受限於公司要求，她不得不購買攝影師要求的服飾、按公司要求拍攝風格化視頻，並指出大海星辰的主播「哪個拍視頻不是穿個黑絲、穿個熱褲」。
然而，根據公告，同時對MCN機構「大海星辰」（俗稱798）採取限制後台賬號管理功能30日處置，並直接點名「大海星辰」操縱上述賬號多次發布低俗內容吸粉引流，影響惡劣。這波處罰看起來不是只衝著吳柳芳去的，暫停營利權限的11個賬號皆來自大海星辰，這意味著平台對所有信奉流量至上、想「搞擦邊」走捷徑、在法律和道德的灰色地帶挑戰公序良俗底線的MCN機構、網紅經紀行業發出警號，流量要取之有道。
縱觀大海星辰旗下顏值主播，穿著只是引流的一個因素，視頻中批量展現的涉嫌「軟色情」的動作和表情才是該公司的賣點。該公司創始人是靠著街頭搭訕美女、發布低俗內容起家，人稱「渣男祖師爺」的童錦程。截至2024年11月，大海星辰公會共有超過500名主播，已認證達人的覆蓋粉絲數量超5000萬，其中包括多個百萬粉絲網紅。該公司雖然自稱舞蹈賽道、聊天賽道和綜合賽道百花齊放，但主頁上，清一色的美女主播性感熱舞、定點擺拍，配文有「電子女友已上線」「做你一天的氧氣小女友」「賢妻」等，明目張膽批量生產低俗內容的網紅孵化機構，明顯踩著色情紅線來運營。
2023年3月，該公司曾因為拍攝「櫻花雨」效果，破壞杭州信義坊百年櫻花樹，引發爭議後發信向公眾致歉。
期待往後：
根據《互聯網信息服務管理辦法》，互聯網平台應當承擔起監管職責，尤其是在防止低俗、淫穢內容的傳播方面，發現上述內容應當立即停止傳輸，保存有關記錄，並向國家有關機關報告。抖音處罰大海星辰及其旗下主播，屬於響應輿情、收緊監管。比起限制被簽約機構同質化包裝的吳柳芳等主播，網紅經紀才應該是平台全力打擊的對象，僅限制一個月後台賬號監督的處罰力度似乎不夠狠。
其實，這樣的處置力度雖然已經展現了行業持續加強管理網紅經紀的決心，但階段性的處罰一定程度上很難傷其根本。在「吳柳芳們」屢次被推上風口浪尖之際，不該讓批量制造踩界網紅的真正推手隱身。道德與市場之間的矛盾已經凸顯，平台和監管機構需要更有技巧的監督和控制。
同類問來自同樣火紅的微短劇：
據中國網絡視聽協會不久前發布白皮書顯示，截至2024年6月，中國微短劇用戶規模已達5.76億人，佔整體網民的52%，超過網絡外賣、網絡文學和網約車用戶數量，快速躍居數字生活榜單前列。看的人多、影響力大，就更應重視對於微短劇內容的把關，尤應做好引導和監管。
有媒體對2024年火爆市場的5000多部短劇劇名進行分析時，發現「總裁」一詞出現頻次最高，足足有216次，與之相關的「夫人」也出現了148次。在這類「霸總」微短劇裡，要麼是「霸總愛上我」的浪漫劇情，要麼是重生、復仇的故事設定，娛樂性強，情緒價值高，反轉接二連三，吸引許多網民一邊吐槽一邊繼續追劇，熱度不斷攀升。但隨著同質化內容的競爭，一些制作機構爭相編排嚴重脫離生活實際和現實邏輯的情節，正在將此類微短劇由娛樂化變成妖魔化。
針對此種現象，廣電總局網絡視聽司提出了加強對「霸總」微短劇的管理。要壓縮數量、提升質量，並要求出品方、制作方、發行方、播出方不以「霸總」之類的字眼作為片名吸睛引流；要嚴格執行審查制度，提醒制播相關各方不得刻意通過拜金、炫富、炫權、享樂等制造爽點；對主題的把握和主角的塑造偏離主流價值導向，以及宣揚不勞而獲、一步登天、一夜暴富的人生觀、價值觀等問題的微短劇禁止上線播出。
其實今年10月，廣電總局已曾發布《中老年題材微短劇管理提示》。其中提出，鼓勵塑造善良慈愛、智慧豁達、勇敢自立、老當益壯的中老年人物形像，扭轉突出表現重男輕女、貪財算計、狠毒蠻橫的惡婆婆、惡奶奶的模式化創作傾向。
本材料由 Chinese Information Radio代表星島新聞集團有限公司發佈，更多相關信息可從華盛頓特區司法部獲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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