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二價疫苗認受性低 專家呼籲華人勿被誤導

華人對於健康問題比較關注,即使新冠病毒傳播放緩,三藩市華埠還是隨處可見戴口罩的華人。記者徐明月攝

三藩市加大傳染病學專家陳子平表示,華人對疫苗的誤解主要因為獲取信息的語言壁壘。

三藩市加大亞裔健康研究院主任劉雪艷提醒華人,要繼續警惕新冠病毒,日常學會保護自己。

美國疾控中心(CDC)近期剛公佈接種新冠病毒二價(Bivalent)疫苗的比例,其中全國接種率僅16%,亞裔社區雖然略高也僅為21%。而在三藩市,二價疫苗的比例全市39%,亞裔社區41%。這些數字遠遠低於新冠疫苗早期接近90%的接種率。

經過本報走訪,發現阻止亞裔社區接種二價疫苗的原因多樣,如對疫苗產生副作用的擔憂、中文社交媒體假信息的傳播、長期抗疫導致的新冠疲勞症以及對病毒的放鬆警惕等。專業人士呼籲華裔民眾要學會甄別可靠的信息來源、對新冠病毒保持持續的重視並建立對二價疫苗的信任,及早接種。

當下美國的二價疫苗是針對新冠最新的變種病毒Omicron BA4和BA5而研發的,目前有輝瑞和莫德納(Moderna)可供選擇,各大連鎖超市的藥房均可免費接種。但從去年9月二價疫苗上市到現在,人們接種的熱情卻遠低於早期的疫苗,而新冠病毒的話題也隨著三藩市本地、加州以及全美陸續取消新冠緊急狀態令也熱度不再,這在醫護者看來是非常危險的。

有三藩市華人向本報表示,大部分在美華人都是很積極接種疫苗的,極少數不願意接種疫苗的華人主要有幾方面擔憂。首先華人自我約束力較強,為防病毒可以做到少出門,戴口罩,覺得通過防護可以阻絕病毒。其次比較信奉中醫的自然療法,有問題喜歡吃中藥,草藥成分的中藥是華人生活中較為流行的保健方式。再其次是認為新冠來的快,疫苗也來的快。華人普遍比較關注自身的健康,愛惜身體,想要多觀望疫苗一下,對注射進身體的藥物比較謹慎。還有就是看到一些媒體報導後造成對疫苗以及副作用的擔憂。

三藩市加大(UCSF)傳染病學專家陳子平(Peter Chin-Hong)表示,華人對疫苗的誤解主要因為獲取信息的語言壁壘。因為中文並非美國主流語言,所以無法獲得大量可靠的信息,因此就會過於依賴自己母語的中文社交圈文章。然而這些信息很多是當地人撰寫,屬於當地情況並非美國,就會發生生活在美國,但卻對標中國大陸、香港等地疫苗和病毒政策,導致所獲得信息與自身現實情況的嚴重偏差。

華促會中文數字互動項目經理金霞證實,在美華人的信息污染很嚴重,不少華人確實因閱讀中文社交媒體文章而影響對疫苗的看法。這些信息主要來自於微信、Youtube、Twitter以及電報群。特點是任何一平台發出內容,其他的平台就會開始傳播。使在美華人的中文訊息形成一個閉環。

華促會從疫情初期就開始追蹤針對病毒和疫苗的假新聞,並在2022年6月正式上線闢謠吧。在工作中她發現,有華人認為二價疫苗會帶來中風、導致心臟病驟停等。而這些文章最早來自一些英文媒體的報導,有華人在撰寫這些文章時因翻譯的問題帶來斷章取義,導致人們誤解這些副作用會發生在每個人的身上。

金霞表示,中文假信息的來源主要有三方面,一是從英文文章傳遞到中文;二是在美華人社區因為語言的鴻溝導致的誤解文章;還有來自中國社交平台的假新聞散播蔓延到在美華人中。如去年中國有一段時間藥物緊缺,當地中文信息平台就傳出有某種新冠神藥,就導致在美華人也輕信並索尋。

隨著互聯網的發展,媒體人的門檻越來越低。金霞認為,當下網上的獎賞機制導致文章發布者為博點擊量而誇大事實,奪人眼球。這些傳播信息的人未經過任何專業記者採訪和新聞職業操守的培訓,不在乎假新聞帶來的後果。而狀告虛假信息也是非常困難的事情,通常需要受害人受到極大的身心傷害,並且有充足的證據才行。這些都導致假新聞製造成本和代價極低,從而四處氾濫。

為了免受假新聞的影響,金霞呼籲華人看信息時要關注渠道來源,是否為傳統可信賴的媒體還是微信等社交媒體的群組小道消息,同時提高自己的媒介素養,從多渠道獲得消息,如讀懂一些文章的英文原出處等。

隨著越來越多的人患過新冠,導致人們認為現在感染新冠就像感冒,很快就好。陳子平表示,不少得過新冠的人都反映自己會有一些後遺症,如容易疲累等,需要長時間恢復身體。而注射疫苗和二價疫苗後,則不會出現類似的長期反應。所以能避免感染就一定要避免。

作為醫生的陳子平目前每天仍有20位新冠病人在治療,這些病人全部接種過早期疫苗,但卻未接種過二價疫苗。其中四分之三是超過65歲的長者。有幾位病人還在重症監護室中,家人每天都非常焦急。他表示,這代表感染新冠病毒仍然有重症甚至致命的可能性。

三藩市加大亞裔健康研究院主任劉雪艷(Diana Lau)表示,華人社區對於二價疫苗的誤解還來自對副作用的擔憂,比如會引起強烈的不適反應等。質疑疫苗的技術很新不安全,擔心是否會改變身體的基因,還有提到不斷推出新疫苗是藥廠賺錢的手段,華人用藥比較保守,擔心注射次數過多等。

劉雪艷提到,新冠疫苗很安全,注射後短暫的副作用是正常的。事實上新冠的mRna疫苗技術已經存在超過10年,在醫學界不是新技術。疫苗進入體內會經過細胞,但不會進入基因。完成防疫工作後,會在幾天後由身體代謝排出體外,不停留在體內。而新冠疫苗的注射次數並非不同尋常,人類現存很多疫苗甚至比新冠疫苗注射更多。

三藩市東華醫院華裔醫師陳敏華(Jennifer Chen)表示,有華人認為打過兩針早期疫苗後就可以防疫,不需要再打二價,這也是誤解。二價疫苗是針對最新的變種病毒研發,僅僅打過早期疫苗已經不能有效抵禦。現在大家不再討論新冠主要因為長期的抗疫導致人們對新冠的話題產生了疲勞。但病毒還在,隨時都有再次變種的風險,華人不要對此掉以輕心。還要做好未來每年都會需要接種疫苗的準備。

另外一個注射二價疫苗的數據仍未上升的原因是時間問題。去年8、9月份左右,二價疫苗推出時人們剛剛打完加強針,需要等近一個月左右再打,然而11月又趕上一波感染潮,醫生建議陽性康復三個月後才能打二價疫苗,所以很多人拖到現在都還沒打。她提醒想打二價疫苗的可先諮詢自己的醫生,了解自己是否達到接種的時間。

另外一個誤傳就是新冠緊急狀態即將結束,政府不再負擔疫苗注射,擔心自己付費,所以不積極接種。對此三藩市衛生局健康官菲利浦(Susan Philip)澄清,當下在5月11號美國新冠緊急狀態令結束前,人們都可以像早前一樣前往各大超市的藥房免費打二價疫苗。狀態令結束後的疫苗費用將由病人的醫療保險負擔。她鼓勵華人藉機盡早接種。而除疫苗外,很多相關的新冠服務也都還在,並沒有結束。

菲利浦提到,三藩市的華人在防疫上取得非常巨大的成果,疫苗的接種率一直高於平均水平。而三藩市二價疫苗的接種率也遠高於全國平均水平,證實本市的防疫效果。當下衛生局依然會不定期與華埠和日落區等華人聚集地組織臨時疫苗接種點,衛生局也會一直保持對新冠病毒的警惕,投入防疫資源。對於口罩,三藩市目前只要求前線的醫護人員必須配戴,除此之外普通人自行根據場合選擇配戴。

對於如何提高華人社區的二價疫苗的接種率,受訪者們的建議是,政府對於二價疫苗的宣傳力度和投資力度不要停止,應該繼續提供相關的服務,特別是針對長者的;對於華人民眾自己,要學會選擇可信任的華文媒體所提供的疫苗和病毒信息,如官方發布和傳統媒體,不要輕信網絡的熱度傳言。

最後受訪者均提醒,要意識到新冠病毒雖然目前傳播的速度放緩,但並不意味著病毒消失,如果有基礎疾病的長者感染後,仍然有患嚴重疾病甚至死亡的風險。劉雪艷就提到,日常要繼續學會保護自己免受感染,酌情戴口罩,同時去往人多的活動後勤做病毒測試。緊急狀態令結束前人們依然可以上網訂到政府提供的免費試劑盒,不要浪費,要加以好好利用。本報記者徐明月三藩市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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