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口雙刃劍 把控考功力

美聯儲日前公布了十一月的貨幣政策會議紀要,鴿派信號逐漸顯現。紀要內容顯示,與會的美聯儲官員一致認為,美國的通脹壓力幾乎沒有減輕的跡象;與此同時,大多數美聯儲官員支持放慢加息步伐。加息如同雙刃劍,何時激進何時放緩都考量美聯儲官員把控大局的功力。

今年三月以來,為遏制高燒不退的通脹,美聯儲已連續六次加息,其中連續四次暴力加息七十五個基點,累計加息三百七十五個基點,利率水準已升至二○○八年一月以來的最高位。美國債市危機隱現、樓市可能大跌,掀起的全球加息潮也令多國怨聲載道。十月CPI指數按年升百分之七點七,較九月回落半個百分點,亦是二月以來首次低於百分之八,較外界預期低,市場多認為美聯儲勢將放慢加息步伐。十一月的貨幣政策會議上,與會官員多數青睞放緩加息步伐,釋放出十二月加息力度將下降至五十個基點的信號。市場普遍共識認為,美聯儲沒有「真正說出任何意想不到的事情」,但「總體上」是鴿派的,而大幅加息的可能性更低了。紀要發布後,芝商所利率觀察工具FedWatch顯示,市場預計十二月美聯儲會議上加息五十個基點的概率接近七成。

市場希望美聯儲減緩加息步伐皆因暴力加息惡果已浮現。其一,加息令美元走強,美國債市潛藏危機。美國財長耶倫近期多次提到債市風險,表明擔心市場缺乏足夠的流動性,此因美國國債可能供大於求,乏人購買。加息無形中還推高了國債利率,令政府利息負擔暴增,評級公司穆迪估計,美國國債利息支出在二○二五或二六年,將超過國防開支。美國今年國防開支七千六百七十億元,國債淨利息支出四千七百五十億美元,換言之,國債利息支出在三、四年後可能暴增近一倍。其二,樓市已陷入寒冬。隨著美聯儲接連激進加息,衡量美國住房貸款利率的指標升突破百分之七,至二十多年來最高水準。購房者必須為更高的利率支付更多的利息,令得許多購房者望而卻步,房價隨之下跌,房地產市場動盪不堪。有專家擔心美國明年樓價可能大跌兩成,對經濟和民生將造成重壓。此外,十一月企業活動連續第五個月萎縮,科技行業連續傳出大規模裁員的消息,普通民眾備感寒冷,據密歇根大學十一月消費者調查報告,失業預期指標創下二○一一年以來最差水準。十一月的貨幣政策紀要中也提及了美聯儲經濟學家對美國經濟的最新預測,暗示明年美國經濟陷入衰退的可能性接近五成。這是美聯儲自三月開始加息以來首次發出的衰退警告。顯見,美聯儲也認識到暴力加息帶來的經濟下行風險。

從全球範圍來看,因美聯儲加息掀起的加息潮同樣把全球經濟推入滯脹衰退的風險。巴克萊銀行的經濟學家警告,明年的經濟活動可能是過去四十年來最弱的一年,因為他們預計全球經濟增長僅為百分之一點七。該銀行還認為,「現金是明年最大的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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